第十三届内蒙古考古论坛:打开辽贵妃墓尘封的历史
原标题:第十三届内蒙古考古论坛:打开辽贵妃墓尘封的历史
她是萧太后外孙女辽圣宗的皇后后被降格为贵妃20多岁时溘然去逝
打开辽贵妃墓尘封的历史
“南有海昏侯,北有贵妃墓。”
多伦辽代贵妃家族墓是我国首次发现的辽代贵妃墓葬,它与南昌西汉海昏侯墓,成为两个入选“2015年度全国考古十大新发现”的墓葬项目。2015年,辽代贵妃墓葬考古发掘结束后,辽代贵妃家族墓园布局、贵妃是否正常死亡等关于墓葬的谜团,一直萦绕在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副所长盖之庸和他的考古发掘团队中。
7月,锡林郭勒大草原水草丰美。盖之庸和他的考古发掘团队又一次来到多伦县小王力沟辽代贵妃家族墓葬发掘现场,开始考古调查、勘探和发掘。
昨日,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在呼和浩特市召开了第十三届内蒙古考古论坛。盖之庸有些兴奋地告诉内蒙古晨报全媒体记者,2016年,多伦小王力沟辽代贵妃墓葬考古调查、勘探和发掘,破解了2015年辽代贵妃墓葬发掘后许多待考的谜团。
古老的西拉木伦河和老哈河流域是契丹民族的发源地。辽代贵妃家族墓葬的发现,将改写契丹民族的历史,因为现在契丹族的历史文化圈已扩大到了滦河流域。
墓园布局及关系
“通过发掘,基本弄清了墓园的平面布局,该墓园由墓葬、附葬墓坑及享堂构成,尤其是主墓的附葬墓坑在辽代考古中并不多见。辽代贵妃墓与附葬墓坑应为该墓地年代最早者,代号为1号墓葬比辽代贵妃墓略晚,代号为6号墓葬的时间最晚,墓地时间跨度为辽圣宗至辽道宗时期。”盖之庸说。
据介绍,在辽代贵妃墓葬方圆十公里的范围内,考古人员进行了文物调查,发现了一座辽代城址、三处遗址、一处有墓葬迹象的墓地。随后,考古人员经重点勘探,继2015年发掘的辽代贵妃家族墓地1号墓葬和辽代贵妃墓葬之后,又发掘了四个墓葬,一个墓址。其中两座墓葬早期被盗,墓葬规模不大,属辽代中小型墓葬。3号墓葬从发掘情况来看,是一座未营建完成的墓葬,出土有砖雕莲花构件;4号墓葬和5号墓葬中,没有发现遗骨,行制有似辽代贵妃墓葬耳室,与贵妃墓有关,应为主墓的附葬墓坑。
此外,在5号墓葬中发现已腐朽无存的木函,在木函内发现骨灰及一枚玉石质挂坠,挂坠有焚烧的痕迹。盖之庸和考古专家推测,这些墓葬或许是和辽代贵妃关系密切的侍女、随从或部属的墓葬。此次发掘的代号为6号的墓葬,为贵妃家族其他重要成员的墓葬,是该墓葬已发掘的墓葬中年代最晚者。该墓葬虽经多次盗扰,仍出土了金、银、玉、石等材质的随葬品,以及291枚白、黑两色的石质围棋子。
让人不解的是,为什么金银器数量显得很少呢?
金银器明显减少
与几乎同时期且墓主人身份相似的陈国公主墓出土随葬品相比,辽代贵妃墓出土的金银器明显减少,且制作也较为简单。盖之庸认为,《辽史·圣宗本纪》记载,统和十年春正月“丁酉,禁丧葬礼杀马,及藏甲胄、金银器玩”。此诏令与辽、宋当时正发生战争,经济明显困难的时局有关,而墓主人下葬在此诏令颁布的第二年,即统和十一年,因此金银器使用减少,也属正常。
同时,在辽代贵妃墓中出土了代表皇室等级地位的高规格葬具,如银鎏金镂空凤纹高翅冠、金花银镂空凤纹高靿靴、金镶玉龙纹玉捍腰等,如此高规格的葬具属首次发现。盖之庸称,这些葬具与陈国公主墓出土的高翅鎏金银冠、鎏金银靴等相比,也没有镂空等复杂工艺。通过这些对比,能了解到当时辽代宫廷的生活状态。
“辽代贵妃墓葬汉文化影响最深,比如贵妃墓的门,是极具唐风的,且葬具使用了木制围榻,两个立柱,围着中央的棺材,是中原贵族常用的葬具,类似的葬具在辽墓中鲜有发现。但萨珊文化、粟特文化也不能忽视。包括这个墓里出土的玻璃器、铜盘等,都是舶来品。从这些器物里,能够看到多种文明融合的痕迹。”盖之庸说。
尘封的历史仿佛就在眼前,多种文明的融合让我们对辽代文化充满了敬意,也更加渴望了解历史背后的故事。
贵妃是正常死亡
《辽史·公主表》载:“圣宗十四女,贵妃生一女,燕哥第一,封隋国公主,进封秦国。”此贵妃,即应为辽贵妃墓墓主人,这也是史料对墓主人唯一的记载。
盖之庸称,墓葬中发现墓志一盒,中部阴刻篆书“故贵妃萧氏玄堂志铭”几字,首行撰“大契丹故妃兰陵萧氏玄堂志铭并序”,墓志详细记载了墓主人的生平、身世等情况,洋洒千余言。据墓志及结合相关史料,该贵妃为辽朝第六位皇帝辽圣宗耶律隆绪第一位皇后,出自辽代后族最为显赫的萧阿古只一系。在辽代9位皇帝中,有4位皇后出自该家族,为辽代后族最为显赫的一支。辽贵妃墓墓主人父亲为与宋作战的辽代名将萧宁、母亲为萧太后的女儿魏国公主。由此,考证可知其为萧太后外孙女。她秉承家族传统,在很年轻时,就嫁给了辽圣宗当皇后,还生了一男两女。可惜的是,因为宫廷内的残酷倾轧,她不知犯了什么事,被降格为贵妃,而且被迫离开辽代政治中枢,回到了自己家族的封地。统和十一年(公元993年),20多岁的她溘然去逝。初步认为,贵妃是正常死亡。
辽圣宗耶律隆绪墓位于赤峰,但其贵妃墓葬却位于锡林郭勒盟。贵妃为什么不和辽圣宗同葬?为何葬这么远?是风俗使然,还是另有隐情?这些谜团至今依然未解,盖之庸和他的考古团队正在寻找答案。